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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陋的白衣战士 2008-09-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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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陋的白衣战士

我们的丑陋，来自我们不知道自己丑陋。--摘之柏杨《丑陋的中国人》

20多年的医疗体制改革，人们切身体会到的是白衣天使的劣性面，在医疗战线上工作近30年的我们，历经医疗改革给我们带来的影响，不是我们自己能改变的了的，天下谁人不平凡，他们不是天使，是实实在在的人，作为社会人角色中的一员、我们承担了个人事业的发展、出人头地的巨大压力，我们在提高业务的同时，我们更希望得到别人的尊敬。
事业的成功与别人的尊敬、仰视，是很另人受用的感觉，这种感觉只能独自享受，而不能给家人带来任何的物质享受。作为家庭成员，我们也要面对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力，当我们没黑夜没白天的徜徉在病房里，手术台前时，别人却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中走在经济大潮的前列。当我们每月还拿着那百八十块钱的工资笑嘻嘻的送到家人面前时，我们看到的不在是惊喜，而是无可奈何的微笑。在我们还在忘我的钻研业务时，家里的任何一项开资却在拼命的增长，别人家的孩子都在自费出国留学时，我们却为进国立普通大学的学费而犯愁。我们也是为人父母的人啊，我们也有责任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小康的生活。怎么办？医疗体制的改革给我们创造了机遇，那就是让医院自己创收，财政消减拨款。
机会来了，金钱使人亢奋，谁和钱都没有仇，院长、主任可以有机会拿回扣，医生护士只能从处方上打主意。他们分解收费，想尽各种办法来满足自己。这时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收入上。搞业务可以，但是搞业务不能当饭吃，你在那里默默无闻的工作，别人就不注意你，领导的理论是：你自己都不推荐自己，还想让谁推荐你。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啊？还是弄点实在的吧。这时医德却在慢慢的丢失，我们没有感觉，我们在抢救病人的同时也在算计着各项收费，领导怕有关部门查帐，告诉职工，我不管你怎么收费，只要不让别人查出问题来就可以，每到有关部门来查时，全体科主任、护士长一起出动，涂该收费，篡改各种标准把收费的理由说的合情合理。那些外行们是真的外行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，总之，医疗收费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关了，医疗收费20年竟没查出问题，如果患者家属不举报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暴光呢？普通人一看就看出来的东西，为什么没人过问呢。人的贪欲在膨胀，丑陋的一面越来越合理化，直到出现"哈医大二院的天文收费"案，引起了众怒。这时社会各界猛然醒悟，医疗改革到底改了什么？？？阳光下的罪恶，白衣天使不知从什么时候成了白衣恶魔。
科室核算给同事之间造成很多摩擦，科室定的收入指标没有特定的标准，完全是根据领导的主观见解，说是根据上一年的收入情况算的，谁又敢去问呢。有时领导换了，科室指标也换了，科室的地位随着收入的多少在改变着，所以某领导上任，聪明的科主任先号召大家集资请客。把领导忽悠的直说你有才，上届领导为什么没发现？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好处，科室指标降低了，科室人员工资提高了，大家直说，主任有本事。如果在换领导，主任没及时和新领导搞好关系，科室指标就给你加码，科室完不成任务，科室人员开不出满工资，大家又开始说：主任真窝囊，就这点事也摆不平。这时大家开始商量着换主任了，职工们求的是，谁当主任无所谓，开满工资就可以。可怜的丑陋的白衣战士啊，你们求的只是拿满工资就可以的条件，你们的满足只是应该得到的。可是医疗体制的改革打破了你们认认真真做事，老老实实做人的本质，我们不得不为我们自己的工资想办法，办法是什么？天上不会掉陷饼，所以我们只能从狭小的范围内想办法，办法有了，老百姓倒霉了。
同为医院职工，工资各不同，别的科室的人员工资翻着翻的上涨，而有的科室工资都拿不回来，你有什么不平恒的，有本事你做我干的工作，哎，医院是一个整体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，科室之间是相互共存的，但是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巨呢？
记的1992年的一件事，特让我有感慨，我们医院新成立一个传染科，对于综合医院而言，传染病房的护士是很萧条的，由于我们这里人口少。患者也就少，每天也就有一到两个病人，有时甚至没有病人。但是作为一个存在的科室，人马必须配备齐全，没有病人也要待命，你知道病人什么时候来，就这样科室不能创收，一个月下来，我们每个人要扣回180元左右，当时我们最高工资才600元左右。科室人员不干了，我这个做护士长的也觉的很不体面，我就找到领导问，为什么还要扣我们的工资=180元，领导说：你们科室没完成任务，还要消耗医院的水、电、取暖等，我们规定能源消耗在科室收入里扣的，你们科室收入没上来，就只有从你们们工资里扣了，因为你们上班用医院的水、电，取暖等。我说：如果我们不上班呢，领导说：不上班就不扣了，因为你没用医院的能源。什么理论？真是让人苦笑不得。最终这个科室还是无法维持下去，解散了。现在我们医院也没有独立的传染科，只有传染病房。
领导讲话：不知从那一天开始，我们在大会上总听到院领导慷慨激仰的对大家说：现在医疗体制改革了，要体现多劳多得，不要看人家拿的多就眼气，有本事你也搞创收，不愿干的就回家。过去领导那种吃苦在前，享受在后的说法早就没有了，同甘苦、共患难这话也不是你普通职工说的，领导说说可以，普通职工说就有点不自量力了，领导什么档次，你什么档次，敢和领导平起平做。当我们刚刚摆正自己的位置时，领导就又换了一个档次，领导说：你们不要总盯着我，我是干什么的？你们是干什么的？我是设计宏伟蓝图的，多么的夸大其词啊。一个2级乙等医院，还需要他设计，早有很多的模式摆着呢。这话只能是下面说，当面顶撞领导试试，、、、、、、其实我们医务人员更需要医疗体制的合理化。
横向比较：70年代末，80年代初的一批一批大中专毕业生，陆续的分配到地方工作，当初那些优秀学生，都踏踏实实的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工作着，总认为自己还是国家干部，知识分子，可是不知什么时候，自己的身份变了，差额事业编制。在看看那些同龄没考上学的人们，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工作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上司了，国家公务员了，往你面前一站，你立马感觉矮半尺。因为他们在用压缩的目光看着你，找回他那时不好好学习没考上学的尴尬。天啊，我们这是何苦呢，苦苦追求大半生的工作，却原来是个错误。
我们翘首期待着新的医改方案出台，改变我们现在的环境，给我们时间吧，我们需要学习业务，搞科研，我们需要医德医风发扬广大，谁愿意在阳光下狰狞着面孔，给我们条件吧，不要在让我们为我们的工资在算计着怎样在患者身上多收费，而让我们的孩子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。医务人员本身就是搞业务的，我们的工作应该得到社会的尊重，不要让我们在搞业务的同时在考虑收费的问题
发表在《中华医学护理杂志》上